[圣斗士LC][赛奇x马尼戈特]尘 第一章 前尘影事 part1

第一章 前尘影事

part1.

生命究竟是否是尘芥呢?

马尼戈特以为自己只是拿起师傅放在桌子上的那个透明的、小小的玻璃杯,尝了一口里面那带着点酒味的、像水一样的“饮料”而已。
然后他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因为没起来床,错过了早晨的训练,险些被师傅拿着训练用的棍子打断腿。
“臭小子!别跑太远,午饭之后回来上占星课!”
扭头对把棍子当成拐杖杵在地上,站在原地的师傅,马尼戈特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可惜自己没一觉睡到下午,甚至找不到什么适当的理由翘掉下午的课。那可是占星课哎,会趴在桌子上睡到晚上的。只要没有在梦做到一半的时候被教鞭敲醒的话。要不是掌握不好剂量,也许去双鱼宫闻闻玫瑰花是个翘课的好主意。但就怕一个不小心就干脆翘到黄泉比良坂去了。

打断腿只是他对雅柏菲卡抱怨时夸大了那么亿点点的说法而已。
“教皇大人虽然看起来很严厉,但老师说过,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把弟子的腿打断的啊。”
水蓝色头发的少年给这个自己最常在双鱼宫门口见到的脾气暴躁的小子脸上糊上块纱布。但对方在“嘶”了一声之后,面对着他略带责备的眼神,把那块纱布撕了下去。
“用不着这玩意,反正只是在地上蹭了一下,舔舔就好了。”
雅柏菲卡忍住了没去问对方,在自己脸颊上的伤要怎么去舔的问题。
在雅柏菲卡的记忆中,自从教皇大人把马尼戈特带回来为止,这样的场景在双鱼宫的台阶上少说也出现过十几二十次。倒不是说那位看起来很严厉的教皇大人对这个唯一的弟子有多么苛责,纯粹只是这个小家伙过于不服管束了而已。一点都没有对方比自己还大两岁的水蓝色头发的少年如此想着。
不过这样的场景在又过了两年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究其原因并不是说马尼戈特终于老老实实地去做个乖顺的弟子,也不是最常见面、已经可以彼此称为朋友的两个少年闹了矛盾,只是因为雅柏菲卡不能再让除了老师之外的任何人靠近自己而已。
所以他只能把一沓纱布扔在了蹲在双鱼宫台阶上的马尼戈特脸上。
“喂!我好歹是个伤员!”
“所以你又在教皇大人面前作了什么大死呢?”
“呿,不就是偷喝了那个臭老头两杯酒么。然后他就开了积尸气把我扔去了黄泉比良坂。”一边说着,灰蓝色头发的少年熟练地把纱布贴在还在出血的膝盖上,“不过,嘿嘿,我很快就爬出来了。”
大概其实只是训练的一部分吧,雅柏菲卡如是想。
“记得好久前你也有过偷喝教皇大人的酒,挨罚的时候吧?为什么一定要去偷喝呢?如果想喝的话,还有餐酒不是吗?”
如果偷喝第一次是因为好奇的话,那后来的第二次第三次……以及雅柏菲卡也没有去计数的次数之后,就很难用好奇去解释了。
“那个臭老头藏起来的酒和餐酒可是不一样的东西,是当年能一杯让我睡到第二天中午的东西哦。超烈的。不过现在我已经能半瓶不倒了。”
这话说完,站在那俯视着自己的青年脸上立刻浮现出了“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的表情。
“……喂,你那表情怎么让我觉得有点不爽。”
“你可以选择看不到的。”

相处这几年来,以雅柏菲卡对教皇和马尼戈特的了解,如果后者向教皇大人要他藏起来的酒的话,相信是不会被拒绝的。自己的老师说的没错,虽然看起来严厉,但教皇大人对待弟子在某些时候会温柔到纵容的地步。不然也不会让马尼戈特从来到圣域到现在,依旧是一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样子——虽然打了大概也还是会上房揭瓦吧。
所以对于偷酒喝这件事,在雅柏菲卡看来,比起最初的好奇,现在的马尼戈特只是想在平稳的训练日常中,给老师找点小小的不痛快,然后享受被老师追着打的过程罢了。跟小男孩欺负喜欢的人,被对方追着打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而这个“小男孩”再过个两年,应该就能拿到属于他的黄金圣衣,成为正式的黄金圣斗士了吧。
也不知道那个始终乐在其中的家伙自己,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种微妙的心思,还是纯粹的遵从着本能去行动的。
大概是后者吧,雅柏菲卡看着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在绷带上打个难看的死结的灰蓝头发的少年。反正转天应该就会变成工整又漂亮的蝴蝶结了。老师之前对自己说过什么来着?哦对了,是“保护过头”,“教皇大人对弟子有点保护过头了”。见习圣斗士们身上虽然总是有着大大小小的伤,但没有人会当着马尼戈特的面问他是怎么会打个那么像女孩子才会系的蝴蝶结。就算是哪个新来的不明真相的小孩要提起这个话题,也会被那些年长些的见习生捂住嘴,岔开话题——毕竟他们在几年前都被这个系着漂亮蝴蝶结的少年揍得爬不起来过。作为从拥有记忆起便生活在圣域的雅柏菲卡,幸运地亲眼见过这一幕,还不止一次。

与从无知无觉的婴儿时代便一直生活在圣域的雅柏菲卡不同,圣域对于马尼戈特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种方式生存下去而已。如果当时没有刚好被那个人抓现行的话,现在的自己也不过是依旧徘徊在小巷子里寻找那些倒霉蛋罢了。日子过得乏善可陈,但也不至于饿肚子。要说跟现在比起来究竟哪种生活比较好的话,倒也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虽说现在的确是不再担心三餐来源的问题,但是吧……摸着依旧泛着青紫色的下巴,灰蓝头发的少年忍不住疼得“嘶”了一声。要不是自己躲得够快,可不只是脸上青上这么一片的问题了,怕不是连半口牙都要交代在那个臭老头拳头底下。明明已经是一把年纪了,怎么揍自己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呢?不过等过了明天,自己拿到黄金圣衣之后,至少就不那么容易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了吧。
少年一丝一毫都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否拥有获得黄金圣衣的资格与能力。

“明天的仪式之后,巨蟹座的圣衣终于是要易主了吧。”
念力投射出的影像中的男人从脸上的纹路看来已近暮年,但手中拿着锤子砸下去的样子显示出他还拥有着超出外表的旺盛精力。
“嗯,两百多年了。也该是时候交给下一任圣斗士了。”
属于教皇的三重冠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赛奇的手指抚过放在桌边的圣衣箱上的纹路。
“那个臭小子没问题吗?”
“兄长……”
明明自己的弟子还没有与兄长白礼真正面对面见过,但从自己偶尔的抱怨中,显然对方已经对于巨蟹座黄金圣衣的继任者有了一定的既有印象——虽然似乎和良善并不沾边。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认定他了吧。”
“毕竟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弟子而已。”
“别跟我来教皇可是很忙的那一套,说给别人说或许还会相信,也不知道我戴上三重冠,替你坐在那个硬邦邦的椅子上多少次了。”
“那也是不得已的嘛,兄长。”
“所以你打算让他……”
“不,我希望那个孩子能够看到不被神桎梏的未来。或许那样就能够让他真正了解到,不被他人掌控的生命存在的意义了吧。”
影像中的白礼深深地叹了口气。胞弟的那份心情,倒不是不能理解。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自己教导出的孩子们能够快乐地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必须去面对只属于他们、也只有他们才能够被卷入的战争。
“嗯,我知道了。”
知道自己对于赛奇的决定并没有能够置喙的立场,白礼决定还是尊重对方的选择。
“兄长要不要过来看看?”
“哼,看那个臭小子费上半天劲也摸不到测试者的披风吗?”
“那倒也……不至于。”
没穿着圣衣却还是能躲开自己的攻击,落跑时还不忘记对自己做个鬼脸,那个小家伙的小宇宙已经足以让黄金圣衣认可了吧。
“明天我会过去的,记得跟金牛宫那边打个招呼,别拦着我不让进。”
“放心吧,我会让人去接你的,兄长。”
如此商定之后,赛奇便切断了念力的通讯。
为了明天的考核,本来今天并没有给马尼戈特安排任何课程,希望他能充分休息一天的,谁能料到那个臭小子竟然又跑去偷喝自己藏起来的青稞酒呢。结果就不得不违背自己打算地,两个人又动起了手。自己打得不那么认真,那个臭小子也躲得不那么在意。至于那一点点皮外伤,应该是不至于对明天有什么影响。
看着放在桌上,已经空了半瓶的青稞酒。这个,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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